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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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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5 章

再如何強大的陣法,也已經是萬年前的陣法了。

從內部無法攻破,可只要精通陣法的人在找到陣法的節點後,輕而易舉就能從外部摧毀。

沈妄花了一點兒時間研究這個陣法,真正動手時卻沒費什麽功夫,只見一道金光,黑蛟尾巴上的金鏈子也隨之化為了金色光點,散落在空中。

陣法破了。

黑蛟呆呆的看著自己光溜溜的尾巴,久久沒有動作,困了它上萬年的陣法,就這麽簡簡單單的就破了。

它試探著晃了晃尾巴尖,還探出了水潭之外,那根可惡的鏈子再也沒有出現。

黑蛟濃黑的眼眸中猛然蓄上了晶瑩的水澤,它長嘯一聲,迅速在山洞中飛舞起來,渾身上下都洋溢著痛快的氣息。

“我自由了!我自由了!我終於自由了!”

沈妄見勢不對,連忙對顧東亭說道:“別讓它用這幅形態離開山洞!”

為了以防萬一,他們在解除陣法之前就簽訂了主仆契約,這會兒才能控制住得到自由後就興奮得過了頭的黑蛟。

顧東亭照做,直接控制住了黑蛟,讓它一頭栽倒在了地上,發出轟然落地的聲音。

黑蛟充血的腦子微微冷靜下來了,它這才想起來,雖然失去了尾巴上有形的枷鎖,但它的靈魂上多了個無形的枷鎖。

黑蛟看了沈妄和顧東亭一眼,思忖著到底要不要拼著重傷的風險,先把這兩個人族給弄死,從此它就天高海闊,徹底自由了。

心裏只是閃過了這麽個想法,下一秒,黑蛟就慘叫起來:“好痛!好痛!”

它長長的身軀絞成一團,心臟處傳來一陣陣的劇痛,痛得他懷疑人生。

沈妄蹲在黑蛟身邊,幸災樂禍的開口:“你剛才想了什麽?不會是想噬主吧……你可是提供過心頭血來認主的,東亭死了,你的元氣也會大傷,何況還是你想噬主,他沒了,你也活不了。”

這時候,沈妄就很感謝自己的先見之明。

果然是留一手,才能保一命啊。

黑蛟的掙紮逐漸平息,它恨恨看了沈妄一眼,費力的喘息著:“哼,區區人族,至多不過幾千年的生命,我數萬年的壽命,等得起!”

沈妄沒在意它的嘴硬,拍拍它的腦袋,戀戀不舍的摸了摸那一身的好皮,說道:“能變成人形嗎?”

黑蛟沈默幾秒,巨大的身形猛然縮小,最後變成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年輕男人,模樣英俊不凡,氣勢不怒自威。

沈妄看了看它的黑色古衣,又看了看顧東亭的白色古衣,反覆數次之後,他酸溜溜的說:“現代社會,你不能穿成這樣了,要換成符合年代的衣服,懂不懂?”

黑蛟不懂什麽叫現代的衣服,不耐煩道:“我又沒見過你所說的衣服樣式,我怎麽變。”

沈妄指指自己身上的白T:“你照著我變就行了。”

“事真多。”黑蛟不耐煩的皺著眉頭,身上古香古色的黑色長袍,就成了和沈妄一模一樣的黑T,褲子鞋子也分毫不差,只是顏色都是黑色。

沈妄滿意的點點頭:“出門在外,記得要隱藏身份,知道嗎,萬一要是被發現了你是世上最後一只蛟,到時候被人圍攻要扒你的皮,抽你的筋,我可救不了你。”

顧東亭看著他們二人站在一起說話,眉心也不由蹙了蹙。

兩人的容貌都是極為出眾的,穿著款式一模一樣,只是顏色不同的衣服,既像兄弟裝,又像情侶裝。

顧東亭想要開口說什麽,數次想要張口,最後又都無疾而終。

反倒是被沈妄教生活常識的黑蛟,默默看了顧東亭幾眼,眼神疑惑。

簽訂主仆契約後,二人能隱約感知到對方的想法,這會兒黑蛟就感覺到,顧東亭心裏一團亂麻,又酸又澀,泛著苦。

煩死了。從沒體會過這種感覺的黑蛟簡直是不勝其煩,直接開口:“顧東亭,你可以對我屏蔽你的感覺。”

顧東亭一楞,心中一凜,什麽雜緒都沒有了。

在黑蛟的提示下,顧東亭屏蔽了對黑蛟的情緒感知,不過黑蛟是妖仆,他的思緒不能對顧東亭屏蔽,只能顧東亭自己選擇不接收。

但無所謂,蛟爺只是被顧東亭的情緒煩到了,它才不會在意自己的情緒會被其他人感知到。

沈妄教了兩只老古董妖怪許多常識之後,他才把那一池水收了一部分進須彌空間中,再把九重蓮的本體也送進了須彌空間中。

經過一段時間的靈氣蘊養,須彌空間中的息土多了不少,現在已經有一捧那麽多了,含有九重蓮靈氣的池水進入空間後,息土又隱隱增多了一點。

而九重蓮,因為與沈妄簽訂了主仆契約,進入空間後沒有任何不適,反而覺得靈氣充足,還有罕見的息土,讓它十分高興。

找了個好紮根的地方,直接就把自己埋了下去,整朵花都完全盛開,花枝和荷葉都無風自動,肉眼可見的高興。

黑蛟看到後,酸了:“小花,這麽個小破地方,有那麽舒服嗎。”

九重蓮舒展的身形一僵,清淩淩的撒嬌道:“還是你的身邊最舒服。”

就這麽一句話,黑蛟立刻喜笑顏開,都顧不上吃醋了。

沈妄打量了他們一下,發出靈魂質問:不會又是一對基佬吧?

不對啊,九重蓮不是雌雄同株嗎,這小花,到底男的還是女的?

他這麽想,也這麽問了出來,小花花瓣抖了抖,說道:“不知道啊,我還沒有成熟呢,沒有性別。”

沈妄:“……”

竟然還是個未成年的小花,真是罪過罪過。

處理好一切,幾人要離開的時候,沈妄舍不得池子裏那些沾染上九重蓮清靈之氣的靈水,他想了想,幹脆咬咬牙,強行把所有水都裝進了須彌空間中。

讓小小的須彌空間,徹底成了一池子的水。

面對黑蛟異樣的目光,沈妄理直氣壯的解釋:“反正這些水失去了九重蓮蘊養,也會很快失去靈氣,不如讓我帶走呢。”

這一次出來收獲頗豐,不僅收獲了對玄學界未來大有用處的各種完整功法,還遇到了以為早已經滅絕的蛟和九重蓮。

沈妄美滋滋的和顧東亭一人一半,心滿意足:“東亭,現在你有了個專屬保鏢,我也就放心許多了。”

顧東亭一楞,他一直以為,沈妄選擇九重蓮,是因為他想要靈植,他不知道,對方把黑蛟塞給自己,竟是……出自擔心。

“我……我有什麽可擔心的。”顧東亭心裏一暖,有些感動,又有些好笑,若是他早知道沈妄是因為這個原因,才讓自己和黑蛟簽訂主仆契約,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願意。

他的身後,有顧家,有特殊部門。

而沈妄身懷無數異寶,身後卻什麽的都沒有,合該是他需要保護才對。

沈妄只是笑了笑,玩笑一般的開口:“不怕一萬,就怕萬一啊。”

兩人回到集合的山谷與其他人匯合。

一天多的時間,那些被綁起來的邪修數量多了不少,之前所有人都忙著為受害者們準備食物,安排住宿的房間,忙得腳不沾地,好不容易忙完了,眾人才發現,沈妄和顧東亭一直沒回來。

雖然知道這兩人很強,可如今身在異國他鄉,眾人難免擔心,正在商議要不要派幾個人出去尋找一番的時候,他們終於回來了。

沈妄和顧東亭一進入山谷,就被同行而來的一眾修行者們圍住了。

“顧東亭,沈妄,你們去哪裏了!沒遇到什麽情況吧?”這是心直口快的體修夏野。

“顧道友,沈道友,安全回來就好。”這是性格溫柔的丹修白青杏。

“他是什麽人?”這是觀察力敏銳,做事謹慎的九守道人。

沈妄也沒想到,他們居然會擔心自己,他撓了撓頭,說道:“沒什麽事,就是去這個邪|教的寶庫轉了一圈,搞到了一些好東西,你們以後就知道了。”

“至於這人……他叫從涿,是被葉慶榮暗害後求囚禁起來的受害者,我順手就把他救出來了。”

原本目光中還隱隱帶著警惕的眾人聞言,看向黑蛟的眼神頓時多了些同情:“他也想把你煉成鬼王?”

“真是可惡的葉慶榮……道友,你現在安全了,葉慶榮已經抓住了。”

被強行灌輸過知識,耳提面命不能對人族出手,但面對這麽多人族還是不太習慣的黑蛟僵硬一笑,克制住自己把所有人打飛出去的欲望:“眾位道友好。”

最初的擔心過後,眾人也不是什麽八卦多話的人,交流了幾句後,大家又很快散開了,各自去休息。

因為房間不太夠,就把所有俘虜都堆在了外面,剩下的房間讓一眾受害者們擠著住,至於幾個修行者,則具是找了個方便打坐的地方,盤腿坐下了。

沈妄則和顧東亭擠在一處,各自修行。

旁邊的黑蛟看著他們,讓沈妄放出九重蓮,自己也捧著巴掌大小的小花,找了個地方說悄悄話去了。

第二天,官方派來接管的人也來了,他們會處理好這些受害者,把他們安全送回國內,至於那些為虎作倀的人,也會得到應有的懲罰。

沈妄一行人圓滿完成了任務,提溜著葉慶榮和幾個邪|教的核心成員,直接坐著顧東亭的私人飛機回了帝都。

飛機上,黑蛟滿臉新奇,他摸摸身下的真皮座椅,小聲的與沈妄感慨:“這個東西,既不是法器,又沒有靈氣,是如何飛上天的?”

沈妄露出一抹笑:“這就是人族的偉大智慧結晶了……末法時代,萬物總要繼續活下去。”

“只要想活,就總能覓到一條生路。”

黑蛟嘆了口氣,說道:“我知道為什麽人族的實力如此不堪一擊,卻能傳承得比我們妖獸還要久了。”

妖獸的力量固然強大,可也因為這強大的力量,而讓妖獸失去了探尋其他道路的機會。

到了天地巨變的時候,不肯作出改變的妖獸,唯有死路一條,反而是脆弱的人族,為了生存,用盡全力抓住了每一條生機。

無論是萬年前的靈氣時代,還是如今的末法時代。

抵達帝都後,再看著滿大街的人潮洶湧,觸目可及全是高樓大廈,還有平坦無比的馬路,來來往往的汽車……

黑蛟看的目不暇接,藏在他胸前的九重蓮也長大了嘴。

活像兩個土包子。

沈妄沒時間嘲笑他們,他還要忙著去陪顧東亭交任務,直接讓他們不要亂跑,就與顧東亭離開了。

沈妄與顧東亭隱瞞了關於黑蛟和九重蓮的事情,把其他事情都如實說了出來,顧東亭還拿出了從寶庫中找到的各種功法。

抓回了薩穆依教的教主已經是大功一件,現在還有這麽多功法!

負責這件事的領導又驚又喜,迫不及待的翻看著那些功法:“不錯!不錯!真是太好了!”

“有了這些東西,我們玄學界的實力又可以更進一步了!”

“等下次國際比賽,我們就不必靠你一個人苦苦支撐了。”

見這人激動得連連稱讚,沈妄也微妙的生出了一點自豪的情緒,他沖著顧東亭眨了眨眼,用口型說道:“顧師兄,當真是厲害啊。”

顧東亭餘光掃過他,飛快看了一無所覺的領導一眼,也口型回敬道:“彼此彼此。”

兩人當著領導的面開小差,就像是當著班主任的面說小話的學生似的,充滿了幼稚的快樂。

等領導冷靜下來,他清了清嗓子,又撿回了自己的威嚴:“雖然抓住了葉慶榮,但事情遠遠還沒有解決。”

“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其他據點,在玄學界的內奸也毫無頭緒。”領導皺著眉,說道,“把帶回來的人送去審訊一下,盡可能挖出內奸的身份。”

顧東亭嚴肅的點頭,與沈妄一起離開了領導的辦公室。

關門的瞬間,沈妄不經意註意到,那個領導一臉傻笑的拿著那些功法書,愛不釋手。

沈妄:“……你們領導,還挺……親民。”

顧東亭笑了:“確實,他雖然性格有些過於直白,但為人很不錯,一心為了玄學界的發展,想著怎麽讓普通人生活得更好……”

如此一個人,足以讓沈妄心生敬意了。

兩人把那些薩穆依教的骨幹都送進了審訊室,在各方人員加班加點的努力下,眾人終於拿到了薩穆依教的資料。

“教主葉慶榮,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很多傳承,他利用這些功法,招攬了對玄學界不滿的修行者,以此為基礎,創立了薩穆依教。”

“這個教派信奉邪功,認為靈氣消散,大道已死,就該是邪修當立的時候,他們不把普通人的命當命,只把普通人當一次性消耗品,認為普通人能為了邪修統治世界的事業奉獻自己的生命,是他們無上的光榮。”

“他們堅定的相信,等教主顛覆正道,他們就會有從龍之功,會成為新世界的人上人……”

時硯一邊讀著審訊結果,一邊眉頭緊皺,讀到這兒,他終於忍不住,吐槽道:“現在這樣,他們都敢害了那麽多人命,等他們成了人上人還得了。”

“最主要的是,他們把現代的高科技武器都忽視了嗎?功夫再高,築基期又如何,一發迫擊炮,我看他怎麽躲!”

這些人偏安在一隅,如同井裏的青蛙,只願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一切。

吐槽完以後,時硯繼續念道:“目前的核心成員有,教主葉慶榮,長老林勤書,裘澤生,護法溫白,姜齊蓉,殷然……”

“聖子和聖女,宋一星與巫瑷。”

“這些人中,只有葉慶榮、林勤書、溫白和宋一星被抓,哦對了,還有一個聖女巫瑷也被抓了。”

“剩下的,裘澤生,姜齊蓉和殷然,依舊不知所終。”

念完所有的已知信息後,時硯環顧一周,看向所有在場的同事:“目前,我們官方已經正式把薩穆依教列為邪|教,會讓基層的人員展開防騙工作,同時讓警方的人繪制出了人像圖,上傳了通緝令,這些人都是特級通緝犯。”

“提供信息者,獎金百萬。”

來旁聽的沈妄聽到這個數字,眼睛猛地瞪大了一圈,他想,自己要不要抽時間去外面轉一轉,把這個獎金給拿了呢。

最後,時硯總結道:“之前我讓專業的道士在網上占領輿論,目前已經小有成效,我還可以讓他們輔助科普,推廣科普薩穆依教的所作所為,讓普通民眾挺高警惕,不要輕信邪|教,不要封建迷信。”

以免那些還潛逃在外的逃犯,不甘心薩穆依教的失敗,改頭換面,席卷重來。

關於薩穆依教的事情就這樣下了定論。

官方定義為邪|教,所有被抓住的人,都按最定格的無期和死刑來判刑,而那些修行者,全部都廢了修為,再丟去審判。

至於還在逃的那些人,則全力追捕,重金懸賞。

而唯一的問題則是,玄學界的內奸,似乎是和葉慶榮直接聯系,但葉慶榮被顧東亭廢了修為,還在他體內放置了劍氣,讓他每時每刻都在忍受劇痛的折磨。

如此痛苦之下,他也只是說:“我不知道和我聯系的人是誰,我只知道,他有時候會需要我去替他處理一些人……給他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。”

事情好像就這麽陷入了僵局。

會議上,有人苦惱不已:“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,那個內奸藏得也太深了吧……”

這都沒辦法抓出來。

對此,沈妄倒是有不同的看法:“他或許不知道對方具體是誰,但不可能沒有絲毫線索,只是他不願意說罷了。”

沈妄的話,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:“沈哥,你有什麽想法嗎?”

沈妄想了想,問了個無關緊要的事情:“那個聖女巫瑷,現在怎麽樣了?”

有人回答道:“還關著呢,知道她的教主被抓了後,精神似乎崩潰了一段時間。”

沈妄點點頭,說出了自己的看法:“聖子和聖女,都是被那個教主養大的孤兒……我就不信,他的運氣真的這麽好,隨手一撿,就能撿到兩個擁有修行天賦、資質還不差的孤兒。”

“去查聖子和聖女的來歷……”

其他人很快懂了沈妄的意思,眼前一亮:“只要查出來有對那個教主不利的東西,我們就能在這兩個年輕人身上找到突破口。”

和那些老得邦邦硬的長老護法相比,還是這兩個年輕人,更容易攻破一些。

沈妄露出個微笑:“孺子可教也。”

開完簡短的會議,眾人很快都拿到了自己的工作內容,短短十幾秒,所有人都走了個幹幹凈凈,去忙自己的工作了。

留下沈妄與顧東亭單獨坐在會議室中,二人對視一眼,都笑了起來:“真是一群行動力驚人的年輕人啊。”

行動力驚人的特殊部門年輕人,很快就在薩穆依教那浩如煙海的受害者名單中,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。

不出沈妄的所料,他們果然不是天生的孤兒。

一如巫瑷初次被抓時那樣,巫瑷坐在審訊室中,而沈妄等人則站在單向玻璃的觀察室中,幾天沒見,巫瑷憔悴了不少,也沒再刻意作出惹人憐愛的可憐表情。

這一次,特殊部門的工作人員沒有再鋪墊什麽,而是單刀直入:“巫瑷,你不是說你是孤兒嗎,你對你的親生父母產生過好奇嗎?”

巫瑷倦怠的看著自己的手指:“沒有,在他們把我拋棄的時候,我已經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了。”

工作人員冷笑了一聲,把一個文件丟到了她面前:“你真的以為,你是被你的父母拋棄的嗎?”

巫瑷一楞,她看著那個文件夾,心裏突然湧出了一股恐懼,她看著這個文件夾,表情一片空白。

在她還年幼的時候,她並非沒有對自己的親生父母產生過好奇,但教主總說,是她的親生父母拋棄了她,於是她的心裏,只剩下對那兩個陌生人的恨意。

而現在……

巫瑷手指幾不可查的顫抖著,緩緩打開了那個文件夾,一入目,就是兩張證件照,男的高大,女的嬌小,都笑得十分燦爛,一看就很幸福。

巫瑷發現,自己的容貌,與女人像了個十成十,活脫脫一個模子裏印出來似的,讓她連否認這是她父母的機會都沒有。

繼續看下去,兩人相親認識,一見如故,結了婚,生了個可愛的女兒,生活得簡單又幸福,他們十分疼愛自己的女兒,每天最常做的事情,就是推著寶寶車,一起在公園裏散步。

後來呢?後來為什麽我會……成了孤兒?巫瑷再翻了一頁,那個平靜幸福的一家三口,猛然被打破了。

在女兒一歲之後,他們決定出國旅游,又不想走太遠,於是在一個網友的意見之下,選擇了東南亞。

後面再也沒有了其他信息,只有幾句幹巴巴的文字消息。

【教主看中女嬰資質,帶回了聖教。】

至於那對夫妻……巫瑷想起‘聖教’的行事風格,她都不必細想,就知道了這對夫婦的結局。

工作人員耐心的等她看完後,才說道:“你現在,還想繼續為你的教主隱瞞事情真相嗎?”

巫瑷臉上一片冰涼,等看到文件上的字一個個被水滴打濕,她才發現,自己竟然已經淚流滿面。

她無聲的慟哭,心裏無比的悔恨,她問:“你想知道什麽?我……我都可以說。”

工作人員露出滿意的微笑:“薩穆依教還有其他基地嗎?”

“有。”巫瑷眼神麻木,只呆呆的流著淚,用僅存的意識回答道,“在……”

“葉慶榮和玄學界中的人有聯系,你知道對方是誰嗎?”

“不知道,對方十分謹慎,從來沒露過面……我只知道,對方可能來自白雲觀。”

白雲觀!觀察室中的人一驚,怎麽都沒想到,這件事居然會和玄學界的第一大宗門扯上關系。

不過……有了線索,再去查起來,卻也會簡單許多。

他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,也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。

一群人冷酷無情的審問淚流滿面的巫瑷,沒有任何一人憐香惜玉,觀察室中,甚至有人低低的罵了一句:“活該。”

刀到了自己身上,覺得疼了,怎麽不想想那些無辜的人,哪個沒有家庭,哪個不是別人的孩子,不是誰的父母兄弟,不是某人的摯愛和摯友……

讓這種人也感受一下錐心之痛,才是對他們最好的報覆。

而與巫瑷同為聖子的另一個年輕男性,遭遇也與她如出一轍,因為資質被教主看上,所以殺了他的父母,讓他成了‘孤兒’。

知道真相後,聖子宋一星也崩潰了,問什麽答什麽,再也不會替薩穆依教遮掩半分,整個人都蒼老了十歲,還差點走火入魔。

從他的口中,眾人也得到了白雲觀的名字。

雖然得到了線索,可是因為線索太過寬泛,眾人也沒辦法立刻調查,只能先暗中查探一番,在掌握實質性證據之前,眾人只能按兵不動,以免打草驚蛇。

解決了薩穆依教,被強行叫停的玄學大賽又被想了起來,安排在三天後,於白雲觀的演武場進行決賽。

決賽方法是簡單粗暴的打架。

第一輪是百人大戰,最後留在臺上的二十人算優勝者,再由這二十人互相1V1的打架,決出最後名次。

這一次的比賽,總算正經了很多。

作為參賽者之一,沈妄拿到通知的時候,第一眼看到了白雲觀三個字,他挑了挑眉,看向一旁的顧東亭:“你們打算趁這個計劃做點什麽?”

顧東亭點頭:“畢竟機會難得。”

平時要進這些宗門,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,除非暗中去查探,否則很難調查出什麽東西,如今趁著舉辦決賽,所有人的註意力全在比賽上的時候去查探,事半功倍。

何樂而不為。

沈妄深以為然。

因為兩人都有了妖仆,黑蛟還以人形行動,住在顧家也不方便了,顧東亭幹脆另外買了個別墅,與沈妄一起搬了進去。

沈妄也樂得不住酒店,樂顛顛的跟了過去,啃摯友去了。

顧東亭別墅買得十分倉促,與沈妄一起進去之前,還刻意說了句:“還沒來得及收拾,略有些雜亂。”

沈妄不以為意:“沒事,我不介意。”

等沈妄進去後,眼淚都差點掉了出來,別墅裝扮得簡約大方,各個家具都十分齊全,直接可以拎包入住,而顧東亭所說的雜亂,可能就是他放在客廳的一個角落,還沒來得及收拾的行李箱。

有錢真好,別墅說買就買了,又大又好看。沈妄發自內心的明白了,原來有錢真的能為所欲為。

如果覺得不快樂,只可能是錢不夠多。

偌大的別墅房間不少,沈妄與顧東亭選擇了二樓相鄰的兩個房間,而黑蛟從涿,則選擇了一樓靠近後院水池的房間。

一上一下,互不打擾。

幾天後,到了玄學大賽決賽的時候,顧東亭依然是評委,沈妄是參賽者,擔心黑蛟獨自一人鬧出什麽事情,他們把黑蛟也帶上了。

一行三人,還有藏在黑蛟身上的九重蓮,整整齊齊。

第一輪百人大戰的時候,不出意外的,沒人敢去招惹沈妄,他自己一個人靠在圍欄上,好像只要稍稍一個力道,就能把他掀翻到場外。

就算這樣,也沒人敢和他動手。

沈妄:“無敵,可真是寂寞啊。”

就像現在,別人在打群架,他簡直跟個誤入的觀眾似的,一點體驗感都沒有。

比賽場地之下,黑蛟聽到了沈妄的話,他嘴角抽了抽,小小聲的對著自己胸口吐槽:“就這群人族,實力一個比一個差,如果連這些人都打不過,他好意思嗎。”

小花細弱的聲音傳來:“現在這些修士,好像都不怎麽厲害啊……比較起來,確實還是我的主人厲害一點。”

黑蛟的臉當即就黑了:“你叫他主人幹嘛,一點骨氣都沒有,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,他哪配讓你叫主人……你學我,直接叫他的名字。”

小花:“……我不敢,我害怕他。”

黑蛟表情變了又變,恨鐵不成鋼道:“有我罩著你,膽子怎麽這麽小啊。”

小花沒有說話,他別扭的扭了扭身體,他總感覺,沈妄身上帶著他天生畏懼的氣息,好像下一秒就能把他煉了……很恐怖。

小花不知道,那是沈妄用各種靈植煉丹後,留下的讓靈植本能恐懼的丹火氣息。

這丹火氣息留在沈妄的靈魂之中,因為他和沈妄簽訂了主仆契約,才能隱隱約約感覺到一點。

第一輪的百人大戰很快結束,最後的二十名選手,也沒有出乎眾人的意料,就是那幾個種子選手。

沈妄、薄煜、無書、醜飲、刀春燕、林樂流……還有一個唐久和顧曼婷。

當沈妄在晉級名單裏看到唐久和顧曼婷的名字後,他的第一反應就是,這兩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呢。

氣運之子,當真是打不死的小強。沈妄心裏升起了一點煩躁,隨手把晉級名單丟到了一邊去。

顧東亭註意到了沈妄的隱隱暴躁,但作為評委,他無法離席,只能投來憂心的目光。

黑蛟一溜煙兒跑到沈妄身邊,幸災樂禍的問:“怎麽了?看起來不開心的樣子?”

沈妄哼了哼:“看到了死對頭……希望後面,我們能有機會對上。”

在沈妄看向唐久的同時,唐久也註意到了沈妄,他目光陰毒的看了兩眼,又在其他人沒有察覺到的時候迅速收回了視線。

只留下沈妄身上還殘留著被毒蛇盯住的惡寒感,惡心得夠嗆。

“要不要我去幫你殺了他?”黑蛟躍躍欲試。

“我倒是想,但我擔心,你沒辦法殺了他,還得把自己搭進去。”沈妄冷笑,“我可以看在你沒有傷過人的份上放過你,他可不會放過你這一身難得的好皮好肉。”

黑蛟認真看了看唐久,猛地笑出了聲:“就憑他?”

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黑蛟說著話,沈妄的對手名字也出來了,他看了看,是醜飲。

沒什麽意外,沈妄幾分鐘就結束了戰鬥。

越到後面,對手的實力越強,按理說戰鬥也應該越發艱難,但無論沈妄的對手是誰,他都能速戰速決,在短短幾分鐘之內結束戰鬥。

所有來看比賽的人目光都放在了沈妄的身上,無比激動:“沈哥!沈哥牛逼!”

小胖子更是又蹦又跳,舉著橫幅給沈妄加油打氣,喊得聲音嘶啞:“沈妄沈妄,無比狂妄;實力強勁,勇奪冠軍!”

他叫也就算了,還帶動了全場,讓全場的人都叫了起來。

“沈妄沈妄,無比狂妄;實力強勁,勇奪冠軍!沈哥加油!嗷嗚!嗷嗚!”

眾人的齊齊歡呼,竟形成了山呼海嘯之勢,明明是一次嚴肅的比賽,在這一刻,好像成為了沈妄個人的秀場,就是為了讓他大放光芒而存在一樣。

沈妄:“……”

黑蛟語氣不明:“你這性格,人氣還挺高,看不出來啊……那個詞是人氣吧?”

沈妄:“……給了你手機,是讓你學習現代的生活方式的,不是讓你去看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的。”

黑蛟正要反駁,沈妄已經拿到了下一個對手的名字。

看著這個名字,沈妄猛地笑了:“天道寵兒,氣運之子,也有運氣不好的時候啊……”

居然如他所願,抽到了唐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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